*迟来的二百粉福利

 

《热雪》

笔/宿雾  

[祺鑫/短完/双箭头/温馨甜向/HE/大量私设/半架空] 

*BGM：《撒野》-凯瑟喵（cover欸-61）

*文内歌曲：《Riverside》-Agnes Obel 

 

 

01

 

 

丁程鑫往手心里呵出一口热气，低着头无意识地跺着脚，想要驱散心内无聊的情绪。直到早餐摊的大婶喊着“幺儿你的豆浆”，丁程鑫才抬起头捧过烫手的豆浆付了钱，一边应着“谢谢”一边转身往公交站牌跑去。

 

 

身后的大婶念叨着“这娃儿着啥子急吗”，继续给下一个顾客装早餐。

 

 

接到马嘉祺电话的时候他才刚刚起床，冬天凌晨五点的重庆还没大亮，仅有的光亮透过窗帘渗进来，丁程鑫坐在床上迷糊了十分钟才接受了自己现在必须起床的事实。

 

 

脱掉睡衣套上卫衣的时候，皮肤和冰凉的布料接触，冻得丁程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唯有冬天起床的时候他翘掉练习的欲望是最强烈的。

 

 

丁程鑫叹了口气。

 

重庆的冬天，又冷又没雪。

 

 

丁程鑫刷了卡径自走到公交车最后一排里面靠窗的地方，将吸管插进杯子里猛吸了一口豆浆，感到温热暖进胃里才终于放松下来，稍稍侧过身倚着座椅昏昏欲睡。

 

 

他凌晨才睡下，在高强度训练周转里，仅有的几个小时的睡眠并不能满足正值青春期的少年。

 

 

他半梦半醒间想起昨晚和马嘉祺视频聊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当他再醒来打开手机的时候，视频通话早就断了，马嘉祺发来的消息停留在最后一行。

 

 

“你睡相这么好我都舍不得挂掉，但是我要上飞机了”

 

“下机打电话给你，晚安。”

 

 

彼时丁程鑫坐在床上摸摸鼻头，看着他发来的截图里自己的模样愤愤地想，自己这是帅才不是你贴的可爱好吗。

 

 

马嘉祺也如约履行了他下机以后给丁程鑫打电话的承诺，掐着丁程鑫的作息时间拨过来，可惜那时候丁程鑫还处在大脑昏昏沉沉的状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软着声音撒了多少娇，惹得电话那边的人笑到露出尖尖的虎牙。

 

 

身边来接机的staff坐在副驾驶奇怪地瞥了一眼后座的马嘉祺，那人只是摇头，握着手机笑着望向窗外，心情颇好。

 

 

马嘉祺在公司楼下接到丁程鑫的时候，看着武装严实的丁程鑫无奈地摇摇头。

 

“重庆没有这么冷好不好。”

 

 

两人聊着天并肩走进电梯，马嘉祺本来还担心他早上不吃饭给他带了打包的粥，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还特意用微波炉温了一下，现在看到他捧着豆浆倒也放下心来，还在丁程鑫翻包里东西将豆浆递给他的时候，自然地咬住吸管吸了一口，顺便嫌弃了一下没加糖。

 

 

丁程鑫翻个白眼表示不想理他，出了电梯跟遇见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将包放在柜子里，准备开始新一天的训练。

 

 

“老丁你都不关心一下我回郑州这几天吃的怎么样吗？”马嘉祺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顺手将额前的刘海撩上去露出额头。

 

 

丁程鑫窝在沙发里看舞蹈视频都没抬头看马嘉祺一眼，“哇小马哥你比运动会时候胖了有十斤吧伙食肯定很好”

 

 

“……”

 

 

 

02

 

 

“喂，妈，今天训练可能会太晚，你们不用等我了我今晚在公司宿舍睡，对了我充电宝好像没拔插销你们帮我看一下，嗯嗯我肯定好好休息，你还信不过你儿子嘛！那好，晚安啊！”

 

 

丁程鑫挂了电话瘫在练习室地上，敖子逸捞了一瓶矿泉水扔给他，看他挂掉电话后瞬间消失的元气笑容，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本来想抱怨几句丁程鑫只对家里人报喜不报忧早晚会累垮，脑子一转想到谁不是一样呢，要出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弯又滑回去，坐到他身边自己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拨到一边，“你晚上跟小马哥挤一张床？”

 

 

“嗯。”丁程鑫将矿泉水的盖拧紧放到身边，望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发怔。

 

 

“……别太拼了。”敖子逸憋到最后只能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双手撑地站起身，“我得回家了，明儿见。”

 

 

丁程鑫点点头，目送敖子逸离开练习室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带着几个还没走的练习生继续练习。

 

 

直到十一点过后，几个外来务工人员加上一个混进外地成员的丁程鑫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进电梯准备回宿舍。

 

 

马嘉祺坐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发呆，他想起在练习室里的时候，丁程鑫给家人打电话时不自觉露出的笑，和挂断电话后一瞬间卸下盔甲和面具的怅然。

 

 

人呐。

 

 

马嘉祺正在这边感慨人生，那边浴室门发出的轻微响动就打断了他的思绪，马嘉祺下意识看过去，只看到一颗湿漉漉的脑袋伸出来，“我忘了拿浴巾…”

 

 

马嘉祺回头找到揉成一团的睡衣和浴巾，无奈地捡起衣服走向浴室，将衣服顺着门缝塞进去，听见丁程鑫含糊的一句“谢谢”。

 

 

两人一人一只耳机并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床头灯早就被关掉了，少年适应着昏黑的状况，抬手将滑落的耳机塞进去。

 

 

“你怎么这么多英文歌？”丁程鑫忍不住吐槽。

 

 

“好听不就行了。”马嘉祺侧过头看向丁程鑫，眼神干净清澈。

 

 

“I walk to the borders on my own

To fall in the water just like a stone

Chilled to the marrow in them bones

Why do I go here all alone”

 

马嘉祺轻声合着女声接下去，丁程鑫听着，逐渐睡意昏沉。

 

 

听敖子逸说，丁程鑫最近精神不好总是做恶梦，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这人真是……什么都自己揽下来，难过的事情绝口不提，从没想过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

 

 

于是他在训练休息的时候凑到丁程鑫身边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住，丁程鑫笑着打趣他，怎么？在家住久了回来一个人住想家？

 

马嘉祺望着他的笑眼认真地点头，对啊我想家。

 

 

马嘉祺听见身边人均匀的呼吸才放心下来，轻手轻脚将耳机摘下来，又将两人中间的手机收到自己枕边的矮柜上，翻个身面对着丁程鑫闭上眼睛。

 

 

晚安啊。倔强的小狐狸。

 

 

 

03

 

 

听说重庆冬天的阳光格外珍贵。

 

 

马嘉祺被几个本地练习生无数次洗脑科普这句话后，在今早拉开窗帘的时候毫无准备地被外边的阳光闪了一下眼睛。

 

 

“昨晚是不是下雨了？”床上的小狐狸揉着眼睛爬起来，趿拉着棉布拖鞋走到窗边，在马嘉祺身侧站定，“我昨晚听见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了。”

 

 

马嘉祺挑眉回过头，这人倒是毫无感觉，只是又挪回床边开始铺床，然后抱着衣服进了洗手间顺便落了锁。

 

 

马嘉祺歪头想了想，高声问道“老丁你一会陪我去楼下奶茶店吧”

 

 

里面的水声戛然而止，他清晰地听见那个“好”。

 

 

 

04

 

 

天气放晴以后，丁程鑫的状态好像也好了很多，不再那么有气无力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了。马嘉祺和敖子逸对视一眼，默契地击掌。

 

 

夜里十一点过后，丁程鑫坐在18楼的落地窗边发呆，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将酸奶贴在他脸上。

 

 

“猜猜我是谁？”

 

 

丁程鑫翻个白眼，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自然地接过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唇周沾了一圈白。

 

 

马嘉祺坐下来，舌尖绕着一颗薄荷糖转动。

 

 

“我最近总是梦见过去。”丁程鑫闭上眼睛，哑着嗓子开口，“我梦见我和很多人站在舞台上享受着几千人的欢呼，当我鞠躬再起身的时候，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想跑，可那舞台大到无边无际，我跑到哪追光就跟到哪，我觉得我的一切都被暴露在灯光下，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我有时候会梦见我身陷迷雾，我被困在里面走不出去，前面是未知的迷雾和变异的怪兽，后面是狭隘的人心和低劣的谎言。我知道我不能听信身后的人把我洗脑，但我也不敢踏入迷雾里去探索。”

 

 

“偶尔也会梦到我在学校上课，我考的很不好，老师安慰我，家里人也劝我不要太在意一次普通小考，可我在梦里那么绝望，仿佛我这辈子已经被那个分数定了型。我梦见我的朋友都疏远我，他们觉得我无用，都不想和我玩，我在梦里气到想哭——就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

 

 

一双温暖的手从丁程鑫身后覆上他的眼睛，于是那一点湿润都浸在手心里，没有人看到他的模样。

 

 

丁程鑫握住马嘉祺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闷声补充道：“但是我昨晚梦见你拨开人群向我走过来和我说‘我们去跳舞吧’，带我穿越重重迷雾看到了迷雾另一端的暖阳春草，我还看到你关掉以后追光灯，站在舞台下面伸出手，说一起回家。我还听见你给我唱歌。”

 

 

马嘉祺嗅着丁程鑫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的香气，有些恍神。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不做偶像会干什么，以前不知道，觉得自己应该就考一所普通大学做一份普通工作过一辈子普通生活。后来我想看海，你想看极光，于是我想我可能去旅行，在北欧茂盛的针叶林、无尽的冰原和极光大海的梦想里度过余生。”

 

 

马嘉祺的下巴抵在丁程鑫的肩膀，“你的余生里还有我。”

 

 

“你这算什么，告白吗？”丁程鑫笑，准备爬起来收拾东西回宿舍。

 

 

“明明是你先说的去北欧看极光，那计划里当然有我。”身后的人也配合地站起身。

 

 

丁程鑫正准备说些什么玩笑话岔开这个话题，还没等开口那人就又说道“你等我一下”，然后匆匆跑出了练习室。

 

 

丁程鑫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配合地在原地等待，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恰好看到几个好友在聊天，他也混进去冒了个泡，换回来一长串的“老丁你什么时候出来和我们聚餐”

 

 

他打开日历看了一眼日程表，掐着手指算着自己最近的任务和行程，有些忐忑地回到“明天？”

 

 

以朱二娃为首的几个男生爽快地答应，还让他记得带敖子逸一起，丁程鑫望着一片和谐松了口气。

 

 

还好这么多年还有这些朋友撑着自己才不至于过早崩溃。

 

 

身后马嘉祺的声音传来，丁程鑫握着手机回过头。

 

 

马嘉祺神情严肃，认真地说道：“可能现在有些草率，对于这一天我做过很多假设，我想过无数场景，但每一个都显得过于戏剧化和刻意，而在刚才我才发现我早就该这样表白给你听，就像是已经在心里经历了无数次。

对了，三爷和我说你最近睡得不好，你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签收一下我这个陪伴型恋人吧，我可以帮你赶走梦魇的。”

 

 

“你不如考虑一下先把背后的东西拿出来，我再考虑要不要签收”丁程鑫指着马嘉祺身后挑眉，看对面人吃瘪的表情莫名有些得意。

 

 

马嘉祺无奈地将手里的东西从背后拿出来。

 

“我希望你是倔强的狐狸，被呵护的玫瑰，也是寻找到自己理想的爱的小王子。”

 

 

马嘉祺揉揉丁程鑫的发顶，换来一个吻落在嘴角。

 

 

-FIN-